奠边府是越南西北地区最大的盆地,南北长20公里,东西较宽处6公里,总面积约40公里,距老挝仅13公里,雨量充沛,盛产稻谷,盆地里世代居住着泰族人,四周山腰上住着芒族人。
19世纪后半叶,英法两国对中国的鸦片贸易迅速发展,适合种植罂粟的奠边府,开始大面积种植,当地人几乎以种植贩运鸦片为生。1897年法国殖民者控制了奠边府,20世纪30年代中期,法国在奠边府建造了一个小型机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法军曾使用该机场掩护美国飞行员和撤离印支那。
1945年3月9日,日本军队向法军全面进攻,美国第14航空大队曾在奠边府降落,支援法军。5月日本占领奠边府,打算扩建机场,计划尚未实施,日本就投降了。1945年夏天,中国国民党军控制了奠边府,直至次年撤走,法军卷土重来。1952年11月30日,越军占领奠边府,留下第148独立团一部驻守。
纳瓦尔撤出那产时,就盯上了奠边府,纳瓦尔认为,法军如果控制了奠也府,也就扼住了进入老挝的咽喉要道,在奠边府可以做到集群据点式防御(法军称为那产方式),如果越军进攻奠边府,法军可以在阵地战中大量杀伤越军,越军撤退后,法军还可能伸出触角,重夺西北。
纳瓦尔这一想法是从他的前任沙朗那得到的,越北法军司令科尼将军也认为,可以把奠边府作为袭扰西北的一个“锚点”,守备那产的法军第7机动集团群司令,路易斯·贝特尔上校向纳瓦尔总结了那产的经验,并指出“那产方式”不仅具有战术意义,如果运用得当,还具有战役和战略意义。
1953年10月22日,法国与老挝签署新的条约,条约宣称法国有义务保证老挝的领土完整,为纳瓦尔重占奠边府提供了依据。11月2日,美国副总统理查德·尼克松抵达印度支那,纳瓦尔会晤了尼克松,请美国支援C一47军用运输机,用于空投伞兵,美国决定优先满足他的需要。
11月11日,纳瓦尔向科尼和法军驻老挝司令克雷弗克上校发出了攻占奠边府的命令。11月13日,法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决定设法与越盟进行停战谈判来结束这场法国人民极力反对的战争,但对谈判的时机有分歧,19日,国家安全委员会秘书长阿德米拉·卡巴尼耶海军上将,抵达西贡,征询纳瓦尔的意见,纳瓦尔告诉他,奠边府战役开始了。
1953年11月20日清晨,法军印度支那远征军副司令皮埃尔·博代中将,印度支那北部战区司令让·德绍准将和空降兵司令·吉尔准将,飞临奠边府上空,查看天气情况,指挥这次空降行动(法军称为“海狸行动”)。10点30分,法军机群飞临奠边府,10点35分,法国伞兵开始空降。
驻扎在奠边府的越军第148独立团第910营的两个步兵连,他们发现了法军伞兵,步枪和轻机枪首先开火。法军第一次空投了两个营,指挥官比雅尔很快收拢了一个连,10点40分,法军开始向越军反击。12时15分,法军一架B一26轰炸机赶到奠边府,对越军阵地进行了轰炸,越军不支,开始向南突围。下午3时,法军第二波飞机赶到,又空投一个伞兵营,越军不再坚持,集中力量向南一阵猛冲,突出重围。
此次战斗,法军共伞降1827人,亡11人,伤25人,越军亡115人,4名伤员被俘,法军虽没能全歼守军,但重占了奠边府,基本上达到了战斗目的。
法军重占奠边府的消息传回越北中央根据地时,越军总军委正在召开师以上干部会议,研究旱季作战实施方案。“一个绝妙的战机出现了!”韦国清一听到消息,脑海里就跳出这样一个念头。越军总军委立即改变议程,商讨奠边府局势。
不管怎么看,法军空降奠边府都是一个天大的错误,越军应该抓住这个天赐良机,迅速开向奠边府,实施重大战役,在这一点上,中越双方的意见非常一致。
12月6日,胡志明主持劳动党政治局会议,听取了武元甲的作战方案,越军决定使用九个步兵团,一个工兵炮师,高射炮兵一部,共3.5万人,投入西北战场,先打莱州,再战奠边府,预计战役将持续45天,罗贵波和韦国清列席了会议。会议批准了这个作战计划,成立以武元甲为总指挥的西北战役前线指挥部,以副总理范文同为主席的中央前线供给委员会,保障战役后勤,陈登宁全权负责西北的前线道路修筑和后勤供应。
1953年7月27日,朝鲜停战,中、苏两国认为印度支那战场进行和平谈判也是可能的,8月3日,胡志明致电中共中央,考虑发表一个声明,表示欢迎朝鲜停战,越南同样有和平希求,中方认为可行。11月初,胡志明收到瑞典《快报》记者的书面提问,胡志明认为这是一个表达越方和谈愿望的机会,随起草答复,并将答复交给罗贵波,请他转呈中共中央。
毛泽东亲阅了胡志明的答记者问全文,并略作修改,11月29日,胡志明以明码电文将答复发得瑞典《快报》记者勒夫格伦,当天《快报》发表了胡志明的书面回答,此举不仅使《快报》在北欧新闻界声誉大增,也公开表明了越南对待和平谈判的态度。
西北战役的准备工作丝毫不受影响,进军西北的三个师按时出发,第312师和第304师集结在根据地附近,防备法军袭击中央根据地,工兵团和上万民工紧急修路,越军榴炮团和高射炮团紧随其后,秘密向西北进军,在广西边境,为越军运送弹药的卡车日夜不停,在云南南部,大批粮食运往与莱州、奠边府最近的金平县境内囤积。
中国军事顾问团又添新成员,刚从朝鲜回国的第63军118师参谋长徐成功,赶到越南出任越军第316师顾问。王震兵团的师参谋长薛碧天再次来到越南,被韦国清派往红河三角洲,去弄清此处法军的动向,11月中旬,薛碧天带回一个好消息,法军没有较大行动迹象。
越军的动向引起法军的注意,11月30日,科尼向奠边府前线司令下达指示,尽快完善机场设施,保证机场随时可用,尽可能收集情报,了解越军动向,准备接收莱州守军。
12月5日,法军沿41号公路向巡教方向搜索的一个营遭越军伏击,阵亡16人,受伤26人,7日和9日,又有两支法军小分队分别受到伏击,法军发现越军第316师先头部队已经赶到奠边府。
12月7日,科尼飞到莱州,下令莱州守军撤向奠边府,12月8日,莱州守军开始撤退,法军用飞机运走约两个营的正规部队,剩下的约2000人的泰族地方武装,在36名法军指挥官和士官的率领下,分成几群分批撤向奠边府,11日,奠边府法军三个营组成救援集群,向莱州开来。
黄文泰命令,越军先头部队第316师歼灭南逃之敌,命令第148独立团沿途阻击,迟滞敌人,第308师第36团插向奠边府以北作兜底之战,南逃之敌在越军一路打击之下,只有175名泰族士兵和10名法国人进入了奠边府。从奠边府出援的法军,遭到越军小部队的袭扰后,很快就缩了回去。
在向西北进军途中,随着战局的发展,在中国军事顾问的帮助下,越军原拟定的战役方案也逐渐完善并清晰起来,在早季的阳光中演变成“奠边府战役计划”,一场恶战己经无法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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