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学上过早学的河南娃,现在娃子至少也小学毕业了吧
那些小学上过早学的河南娃,现在娃子至少也小学毕业了吧。三年级还是四年级开始上早学,记不清了,大约是可以用钢笔写字的那一年。小时候对上早学的渴望,跟期待用钢笔写字一样,总感觉做了这些事,自己就不再是背小黑板的育红班小学生了。
老家的小学在三四里地之外,一条直捻捻的南北土路,把前后几个村子一路儿串起来。这条求学之路,艰辛和好玩交替,有些人坚持着走完,再走上更远的路……有些人走了三四年,就去走放羊的路了,放羊的路是东西向,那里的田野,被老家的人习惯叫做东地和西地。
冬天的早学,上的印象深刻。早上五点多,村子里就热闹起来,鸡鸣犬叫,夹杂小伙伴隔着院墙的呼喊声。温暖的棉被窝是睡不成了,伸手摸拉灯绳,啪啪两声,黄黄的灯光透过胶纸糊着的窗户,穿过搭着干红薯秧的院墙,洒在窝着鸡子的老槐树上。亮灯是一个信号,告诉院墙外的小伙伴,起来了,白喊了。
天冷,冻头冻手又冻脚,头上戴一种针织帽,款式跟现在电影里特种部队戴的那种类似,区别是这有帽檐儿。帽子翻下来能护住耳朵、鼻子和嘴巴,只露俩眼睛。忘了这种帽子的土名儿,比火车头帽时髦好看,就是不如那个暖和。
嫌冻手可以戴“暖手”,手工缝的,就跟一截棉袄袖一样,走路的时两只手可以插进去。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真叫一个冷啊,哪一年冬天,脚上不冻出几个痒疙瘩,忍不住了,就去地里挖麦苗,再拽几根干辣椒苗杆子,放到锅里熬热水泡脚。至于有没有疗效,早忘干净了。
出了院门两眼一抹黑,走一会儿,也就不黑了。离村子远了,狗叫声没了,大地一片霜冷寂静。刚离开被窝的少年,癔里八症,彼此话也不多,刍着脖子默默往前走。路上能不断碰见邻村的同学,越往前走人就越多,毕竟一个小学管东南西北十来个村子呢。
书包里放着蜡烛和火柴,那时候经常停电,早学读书就靠半截白蜡烛。进了教室,蜡烛已经亮了一片,烛光摇曳在一个个稚嫩的脸庞上。这些脸庞,洗过的搽了雪花膏,没洗的,日子长了就生出几团白癣。
掏出蜡烛,去同伴那里点上,等上半分钟,把蜡烛倒过来,烛液滴在课桌上,再把蜡烛粘上,就开始了一天的早读。教室是密不透风的,放学后摸摸鼻子孔,指头上黑黑的。至于蜡烛不小心点燃女同学头发辫子这种事情,一个冬天难免有那么几铺。
早学就是早读,语文老师推门而入,教室里读书的音量陡然大增,就像加了油门的拖拉机一样有劲儿。老师的手里拿着教鞭棍儿,时不时敲打一下声音不够大的家伙。有些早晨,背不完书,是不能回家吃早饭的。早学迟到,也是要在教室门口罚站,这些惩罚,现在哪个学校还敢。
下课铃响,天还没亮开,人群涌出校门,一群一伙分散在各个方向回村的路上。此时的求学之路,欢乐多多。手里有火柴,路边有干草,人群走到哪里,火就烧到哪里。一路嬉笑打闹,名为烤火,实则玩火,玩不好的时候,会搭进去俩麦秸垛。
俩手黑黑的走进家门,捧起一碗红薯包谷糁,这一天的早学也就结束了。
早学上了几年,最难忘的,是那些暗夜里风雪交加,泥泞满地的早晨。那些当时觉得苦的苦,现在想来,也不是那么苦了。
写在最后:作文写完了,自己读一遍,还是初高中时候的水平。写作需要天赋,可是我没有。不过没关系,能勾起点回忆就行,准备出一个回忆系列,也欢迎大家留言,说说那个年代的记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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