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压岁钱
曾佑惠
大雪到了,新年也不远了。都说长大了就不盼望春节,可是,我对春节的压岁钱却别有一番情愫。
小时候,我的春节都在云坪乡(现合并在广普镇)外婆家度过,一般从腊月二十九一直到正月初二。每年,舅舅们都会从城里回来,给孩子们发压岁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发压岁钱以前,都会搞一次家庭作文竞赛,竞赛并不评奖,可是舅舅舅妈们会在除夕夜对大家的习作进行点评。我印象最深的是,表妹看了很多书,所以辞藻华丽;我没有积淀,就是掏心窝子的话,所以舅舅们说我的作文就像兔子的尾巴“短而翘”。虽然并不知道具体的含义,可是从舅舅舅妈们的表情知道他们对我还是很满意。给压岁钱的时候,会嘱咐用词华丽的表妹要学我作文要表达真情,也嘱咐我要多读一些书,语言会更丰富。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我意料之外的压岁钱,那是春节走亲戚或者有其他亲戚到外婆家。每每这个时候,母亲总要教我推辞,于是就会重复上演捂住荷包的游戏。可是小孩的力气毕竟赶不上大人,大人们总会有各种办法把钱塞进衣服或者裤子的口袋里。钱皱成一团,可是在长辈们的祝福中,我也特别开心,也就健康平安地度过一年又一年。
有一年,舅公的儿子从上海回来过年。他个子不高,微胖,又总是面带微笑,就像弥勒佛一样,让人觉得特别亲切。所以,他走到哪里,就会有一群孩子跑过去要压岁钱。我小时候很内向,虽然我暑假常在舅公家玩,但是并不常见他,所以就远远地看着表兄妹表姐弟们欢天喜地去抱着表叔的腿,吊着表叔的手不放。表叔总是乐呵呵地从口袋里抓一大把硬币,一个一个地发。有熊孩子不管三七二十一,表叔刚一摊开手,抓一把撒腿就跑。表叔也不恼,又乐呵呵地问还有哪些没有得到,挨个地发。一元的硬币每人两枚,也包括站得远远的我。原来从大都市回来的表叔,对孩子的嬉闹早就有所防备,所以每个口袋都装着零钞,我觉得表叔的每一个口袋简直都是一个宝库!我把硬币装进荷包,紧紧地拽着,虽然硬币很凉很凉,但是我的心里却无比温暖。
压岁钱每年都在涨,后来装进一个红色的小包里,称呼也发生了变化,叫作“红包”。钱也换成崭新的,尾号可以连起来。上了师范,春节不再写作文,但还有压岁钱,直到1992年毕业那年春节,我最后一次获得压岁钱。
一入职,我就本能地从每月微薄的工资里拿出五十元钱存起来,到春节,我准备了300元钱带回家。我也去银行换成崭新连号的新钱,亲自递到每一个舅妈的手里,祝福舅舅舅妈连连好运、连连高升,表达对她们春节的祝福和一直以来对我的鼓励。舅妈们笑得特别开心,也会郑重地感谢我的母亲,母亲的幸福自然是翻倍了。我也会准备一些小红包,以回应熟悉的孩子们对春节的期待,红包用完了,就在副食店给孩子买点儿吃的,毕竟孩子也是“饮食菩萨”嘛。如今过年我仍然坚持用纸质红包,传递给家里的长辈和晚辈们祝福,力所能及地用仪式感去点亮亲人们的生活。
(作者系璧山区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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